自由軟體之父的Richard Matthew Stallman（簡稱RMS），留著一頭捲髮和滿滿的鬍子，演講后的問答坐在臺上脫下襪子，赤腳自在的回答提問。資工系的學(xué)生問他，目前業(yè)界都使用非自由軟體，自由軟體也沒有商業(yè)模式，想生存下去該怎幺辦？Stallman回答，「你可以轉(zhuǎn)行」。
Richard Stallman（攝影／許文貞） 跟Stallman接觸過的人多少會感受到他的固執(zhí)脾氣，約訪的時候，Stallman要求記者看完他列出的10個連結(jié)，并且要編輯及記者保證不犯兩個錯誤。第一，絕對不會把自由軟體和開放源碼（Open Source）兩個概念混為一談，以及要用「GNU/Linux」稱呼作業(yè)系統(tǒng)，而非Linux。 專訪的時候，Stallman一邊捲著頭髮，一邊徐徐回答記者的提問，他的思路清晰，回答直接、銳利，但他的態(tài)度平和，甚至擔(dān)心記者跳題之后會忘了回來問問題。 問他網(wǎng)路科技產(chǎn)業(yè)的未來？他聳聳肩說，「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，我只想現(xiàn)在！我為自由而奮斗，而是否能夠成功，取決于大家是否加入戰(zhàn)斗。我所能做的就是鼓勵人們聚焦在『自由』，而不是社會所鼓勵人們選擇的其他次要價值。」 自由軟體：讓人擁有道德、好的生活方式 「我為使用者的自由奮斗」Stallman用這樣一句話描述自己。他力推自由軟體運動，告訴人們不要使用資本主義思維邏輯下的非自由軟體，其實可以「選擇」用自由軟體保護自己的隱私，他集中火力強調(diào)要尊重「自由」。 更精確地說，Stallman已經(jīng)跳脫程式設(shè)計師的思維，而用哲學(xué)的方式看世界，他認為不珍惜自由的人終將失去自由。他進一步說「自由的議題是否影響你，與你是否知道無關(guān)。不管你是否為程式設(shè)計師、知不知道這件事，自由的確影響著你，人們尚未察覺非自由軟體所帶來的壓力。」 Stallman的理念讓許多人覺得極端，難以在生活中實踐。但如果深入了解Stallman的初始動機，就能明白他堅持推動自由軟體的背后，其實出自于他對世界懷抱著強烈的熱情。他說，「我想要自由，我想讓世界變得更好，我想要正義，然后我討厭不正義。」 1970年代，Richard Stallman在麻省理工學(xué)院（MIT）的人工智慧實驗室里工作，負責(zé)改善作業(yè)系統(tǒng)。當時，他們有一個軟體分享社群，每個人都可以檢視及使用程式碼，他說，「我學(xué)習(xí)用自由軟體的方式生活，我認為這是道德、好的生活方式。」 私有軟體、保密協(xié)議 有如曹操背叛全世界 接著，Symbolics公司從社群里大量挖角程式設(shè)計師，并且把軟體變成私有軟體販售，從此不再公開軟體的程式碼，這件事讓Stallman深受打擊。「我看到非自由軟體的不正義，因為那與我們社群所擁有的自由背道而馳。」 另外，印表機的故事，是Stallman在1984年做GNU計畫及1985年推動自由軟體運動的原因。當時，他想證明印表機控制著自由軟體，跟有印表機原始碼的人要原始碼，對方卻不提供，Stallman認為這樣背叛了社群。因為軟體分享社群的人通常都會與人分享程式碼，而非承諾保密。 Stallman甚至用三國時代的曹操來形容這種背叛，指出曹操曾說：「我寧可背叛世界，也不要讓世界背叛我。」曹操簽下保密協(xié)議，而保密協(xié)議背叛全世界。所以三國時代讓Stallman認知保密協(xié)議的邪惡之處，他認為非自由軟體很不正義，他決定永遠都不要為了使用科技而簽下保密協(xié)議。 「在我生涯的終點，我將回望筑墻隔開人們的這些年，發(fā)現(xiàn)我竟將我的生命投入在讓世界變成更壞的地方。我不能轉(zhuǎn)過身來，也對每個人做同樣的事情。」Stallman在個人網(wǎng)頁上寫下他當時的心情。 一向被他視為生活方式的軟體分享社群消失了，讓Stallman面臨赤裸的道德選擇：要直接離開電腦領(lǐng)域，不讓技術(shù)被濫用，或是也加入開發(fā)在保密協(xié)議下散布的軟體，并迫使其他人背叛他們的伙伴？ 記者問Stallman是否覺得孤獨？他停頓了一下回答，「我這一輩子都覺得孤獨，但這是另外一件事。重點是非自由軟體的不正義，與社群所擁有的自由背道而馳。」 推動自由軟體運動30年，Stallman的收穫是什幺？他說，「我比較感興趣世界得到什幺，我對我的人生很驕傲，因為我人生的一半，都在為自由奮斗，抵制人們做不自由的事，雖然我們還沒達到勝利的目標。」